【赤琴】翼鸟（4）
完结倒计时。3。
（4）
琴酒的手边放着一杯热好的牛奶，还是滚烫的，大概是担心他短时间醒不过来吧。这种莫名其妙的关心让他十分无奈，但他也没法说什么。现在两人已经不是敌人，而是同被追杀，在一条船上的难友，他也许该暂时习惯这样的关系。
他拿起杯子，吹了吹，等到冷了些喝完，抬起头才发现那个男人在看着他——或者是仍在看着他。
琴酒紧皱眉头，揉了揉额头让自己的锁紧的额头展开，次次追究只会让他精疲力尽。
“要避开监控只有去正在大面积改造的东京旧城，从那里离开日本去别的地方会好点。美国虽然也没好到哪里去，但至少地方大一点。”
男人终于有了点FBI的样子，表情和语气同样严肃地回应了，“组织之前可没表现出这样的力量。”
“这个国家是组织的战争机器，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进坟墓了。”
“我现在还活着。”
“你会和我一起进坟墓。”
“希望他们节俭点，只用一个棺材。”
琴酒突然停了下来，冰冷的墨绿色眸子平静地看着他，一字一字地念出他的名字，饱含怒意。
“赤井秀一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秀一的声音像小鸟一样轻盈，更加激起他的怒火，“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危机感？”
秀一摊开手，“我的危机感只对你有效。但是现在你和我不是敌人。”
“那我该回到和你对立的状态吗？最好对你开两枪？”
“抱歉抱歉，我现在进入状态了。”
这不是完全没进入状态吗。
他的语气轻松地像是春游遇上了点小雨，好像警惕万分的他才是不正常的那个。琴酒已经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了，他到底是觉得死掉也无所谓，还是真心觉得眼前的境况不值得认真？
秀一移过脸，认真地注视着他，但他这么严肃的脸配上完全不严肃的话反而更喜剧了，“我知道你说的状况，也已经清楚地知道组织的强大了，但眼下我们只有两个人。”
“你是FBI，难道不会有自己是詹姆斯·邦德的自觉吗？”
“那不是电影才有的剧情吗？你是那种会相信童话或者传说的人吗？”
是的，他不相信。他到底为什么会觉得凭他们能穿过组织的重重阻碍？
他现在相信自己脑子一定坏了。
“你还要休息吗？虽然我觉得晚一点出发也没事。”秀一走到他身边，向他伸出手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，抓住之后，手指才僵在了那里。但对方已经紧紧握住他的手，将他缓缓地拉起来，在他站稳之后才松开了手，转身离开。他空出来的手微微蜷着，好像少了什么一样。
琴酒握紧了手，跟自己生气一样很快跟了上去，走到他前面。看到他走的这么快，秀一苦恼起来。他不怕自己跟不上，就怕某人很快透支体力。
“喂喂，你刚刚还是个病人。”
“你不久之前还是个‘死人’。”琴酒头也不回。
“我们不能好好相处吗？”
“我们不是‘宿敌’吗。”
唔，挖坑给自己跳就是这感觉吧。但看到这个男人这么有精神，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。之前他沉睡的那段时间，有好几次他都害怕男人是不是死了，紧张到眨眼都不敢很频繁，时刻不停地注视着。
如果他真的死了，会发生什么吗？
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。但那也只有他死之后，自己才会知道那时候的心情吧。
